2016/1/5

中國文學批評史(一)─第二章

銘傳大學‧應用中國文學系

大四必修‧中國文學批評史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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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記範圍:期末考筆記─第二章
一、詩人的意見
²  創作與批評的關係何在
批評家的意見,可以引導創作;創作家的意見,可以引導批評,顧敘述諸家詩說以前,應先述詩人的意見。
²  詩經時代,詩人對詩的意見
〈南〉與〈風〉─暗示期(透露作歌的意義)
〈雅〉、〈頌〉─明言(+暗示)
²  詩經時代,詩人對詩的意義
詩言志
「美次」及功用主義之詩說
吐露愁悶、傾訴意志於公眾
頌揚並贈送他人之美德、諫諷君王、
勉勵百姓

二、古詩的編輯
²  志:包括性情和理智,理智的發展偏於事功。
²  最早的批評家偏重「功用」。
²  基於功用主義編輯的作品:《周易‧卦爻辭》、《詩經》、《禮記‧王制》、《漢書‧藝文志》。

三、春秋士大夫的賦詩
²  春秋士大夫賦詩是表達自己或對人的情意。
²  春秋人對詩的態度是斷章取義。

《左傳‧襄公二十七年》〈大夫賦詩〉(詳見附錄一)
(一)子展
篇章:〈草蟲〉
詩旨:妻子思念遠遊丈夫
用意:借有德的「君子」讚美趙孟,推許其為父母官
趙孟回應:稱許太過,謙而不敢當
(二)伯有
篇章:〈鶉之賁賁〉
詩旨:衛人諷刺其君淫亂
用意:伯有與鄭伯有怨,藉機大罵鄭伯
趙孟回應:類於床第之言,不應向外人道也
(三)子西
篇章:〈黍苗〉之四章
詩旨:稱頌召伯
用意:稱頌趙孟
趙孟回應:假意推辭,稱頌國君
(四)子產
篇章:〈隰桑〉
詩旨:諷刺幽王之詩
用意:稱頌國君,貶抑趙孟
趙孟回應:接受詩的最後一章「心乎愛矣」,借以其詩言志
(五)子大叔
篇章:〈野有蔓草〉
詩旨:求愛詩歌
用意:歡迎趙孟
趙孟回應:感謝其給予恩惠
(六)印段(子石)
篇章:〈蟋蟀〉
詩旨:感嘆時光易逝
用意:提醒人們歡樂不可過度
趙孟回應:其為保家之主
(七)公叔段(子石)
篇章:〈桑扈〉
詩旨:諷刺幽王之詩
用意:稱頌美好的願景,諷刺大國重臣
趙孟回應:受天之福祿

四、孔子的詩說
²  先秦諸子論詩者,只有儒墨兩家,儒家先於墨家
²  孔子詩說以功用主義出發:
1.興發感動、觀摩、和樂交友、個人情志抒發(讀者之功用)
2.事父
3.事君
4.多事鳥獸草木之名(功用觀點立論)
²  訂定「正」、「邪」的限制,並以功用的觀點重視詩
²  繪事後素:繪畫之事後於素白
²  後素之意義:1.後於素、2.後之素
   後素之解釋:1.藝術本身、2.人生成長方法、3.學習方法

五、孟子的詩說

以義逆志
知人論事
來源
《孟子‧萬章篇》
《孟子‧萬章篇》
意義
以自己的意思去迎合、推想作者本意
意:道德仁義之意
志:以自己主觀的意思去逆判詩的志意
對作品探究個人、歷史、社會的關係
作用
刺探作者深心之方法
尚友
羅氏之批評
斷章取義
孟子以仁義道德之意,刺探詩心之志,故其詩人及詩,皆是道德仁義。
1.客氣的、2.不客氣的
1.不甚科學,失去客觀
2.言過其實,流於浮誇

六、荀子的詩說
荀子提出「詩言志」,其「志」為「聖道之志」。

七、墨子的詩說
墨子利用詩以闡述自己的思想,其尚質不尚文。

八、詩與樂
以音樂論詩─《左傳‧襄公二十九年》〈吳公子季札論詩〉(詳見附錄二)

附錄一、《左傳‧襄公二十七年》〈大夫賦詩〉
鄭伯享趙孟於垂隴,子展、伯有、子西、子產、子大叔、二子石從。趙孟曰:「七子從君,以寵武也。請皆賦以卒君貺,武亦以觀七子之志。」子展賦《草蟲》,趙孟曰:「善哉!民之主也。抑武也不足以當之。」伯有賦《鶉之賁賁》,趙孟曰:「床第之言不逾閾,況在野乎?非使人之所得聞也。」子西賦《黍苗》之四章,趙孟曰:「寡君在,武何能焉?」子產賦《隰桑》,趙孟曰:「武請受其卒章。」子大叔賦《野有蔓草》,趙孟曰:「吾子之惠也。」印段賦《蟋蟀》,趙孟曰:「善哉!保家之主也,吾有望矣!」公孫段賦《桑扈》,趙孟曰:「『匪交匪敖』,福將焉往?若保是言也,欲辭福祿,得乎?」卒享。文子告叔向曰:「伯有將為戮矣!詩以言志,志誣其上,而公怨之,以為賓榮,其能久乎?幸而後亡。」叔向曰:「然。已侈!所謂不及五稔者,夫子之謂矣。」文子曰:「其餘皆數世之主也。子展其後亡者也,在上不忘降。印氏其次也,樂而不荒。樂以安民,不淫以使之,後亡,不亦可乎?」

鄭簡公在垂隴設享禮招待趙文子,子展、伯有、子西、子產、子太叔、兩個子石跟從鄭簡公。趙文子說:「這七位跟從著君王,這是賜給武以光榮。請求都賦詩以完成君王的恩賜,武也可以從這裡看到這七位的志向。」子展賦《草蟲》這首詩。趙文子說:「好啊,這是百姓的主人!但武是不足以承當的。」伯有賦《鶉之賁賁》這首詩。趙文子說:「床上的話不出門檻,何況在野外呢?這不是使人所應該聽到的。」子西賦《黍苗》的第四章。趙文子說:「有寡君在那裡,武有什麼能力呢?」子產賦《隰桑》這首詩。趙文子說:「武請求接受它的最後一章。」子太叔賦《野有蔓草》這首詩。趙文子說:「這是大夫的恩惠。」印段賦《蟋蟀》這首詩。趙文子說:「好啊,這是保住家族的大夫!我有希望了。」公孫段賦《桑扈》這首詩。趙文子說:「不驕不傲,福祿還會跑到哪兒去?如果保持這些話,即使想要辭掉福祿,能行嗎?」 享禮結束,趙文子告訴叔向說:「伯有將要被殺了!詩用來說明心意,心意在於誣衊他的國君並且公開怨恨國君,又以此作為賓客的光榮,他能夠長久嗎?即使僥倖,後來也一定逃亡。」叔向說:「對,他太驕奢。所謂不到五年,說的就是這個人了。」趙文子說:「其餘的人都是可以傳下幾世的大夫。子展也許是最後滅亡的,因為處在上位而不忘記降抑自己。印氏是最後第二家滅亡的,因為歡樂而有節制。歡樂用來安定百姓。不要過分使用它們,滅亡在後,不也是可以的嗎?」


附錄二、《左傳‧襄公二十九年》〈吳公子季札論詩〉
吳公子札來聘……請觀於周樂。
使工為之歌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,曰:「美哉!始基之矣,猶未也,然勤而不怨矣。」為之歌《邶》、《鄘》、《衛》,曰:「美哉,淵乎!憂而不困者也。吾聞衛康叔、武公之德如是,是其《衛風》乎?」
為之歌《王》,曰:「美哉!思而不懼,其周之東乎?」
為之歌《鄭》,曰:「美哉!其細已甚,民弗堪也,是其先亡乎!」
為之歌《齊》,曰:「美哉!泱泱乎!大風也哉!表東海者,其大公乎!國未可量也。」為之歌《豳》,曰:「美哉!蕩乎!樂而不淫,其周公之東乎?」
為之歌《秦》,曰:「此之謂夏聲。夫能夏則大,大之至也,其周之舊乎?」
為之歌《魏》,曰:「美哉!渢渢乎!大而婉,險而易行,以德輔此,則明主也。」為之歌《唐》,曰:「思深哉!其有陶唐氏之遺民乎?不然,何憂之遠也?非令德之後,誰能若是?」
為之歌《陳》,曰:「國無主,其能久乎?」自《鄶》以下無譏焉。
為之歌《小雅》,曰:「美哉!思而不貳,怨而不言,其周德之衰乎?猶有先王之遺民焉。」
為之歌《大雅》,曰:「廣哉!熙熙乎!曲而有直體,其文王之德乎?」
為之歌《頌》,曰:「至矣哉!直而不倨,曲而不屈,邇而不偪,遠而不攜,遷而不淫,復而不厭,哀而不愁,樂而不荒,用而不匱,廣而不宣,施而不費,取而不貪,處而不底,行而不流,五聲和,八風平,節有度,守有序,盛德之所同也。」見舞《象箾》、《南籥》者,曰:「美哉!猶有憾。」
見舞《大武》者,曰:「美哉!周之盛也,其若此乎!」
見舞《韶濩》者,曰:「聖人之弘也,而猶有慙德,聖人之難也。」
見舞《大夏》者,曰:「美哉!勤而不德,非禹,其誰能修之?」
見舞《韶箾》者,曰:「德至矣哉!大矣!如天之無不幬也,如地之無不載也。雖甚盛德,其蔑以加於此矣,觀止矣!若有他樂,吾不敢請已!」

吳國公子季劄前來魯國訪問……請求觀賞周朝的音樂和舞蹈。
魯國人讓樂工為他歌唱《周南》和《召南》。季禮說:「美好啊!教化開始奠基了,但還沒有完成,然而百姓辛勞而不怨恨了。」
樂工為他歌唱們《邶風》、《庸風》和《衛風》。季禮說:「美好啊,多深厚啊!雖然有憂思,卻不至於困窘。我聽說衛國的康叔、武公的德行就像這個樣子,這大概是《衛風》吧!」
樂工為他歌唱《王風》。季劄說:「美好啊!有憂思卻沒有恐懼,這大概是周室東遷之後的樂歌吧!」樂工為他歌唱《鄭風》。季劄說:「美好啊!但它煩瑣得太過分了,百姓忍受不了。這大概會最先亡國吧。」
樂工為他歌唱《齊風》。季禮說:「美好啊,宏大而深遠,這是大國的樂歌啊!可以成為東海諸國表率的,大概就是太公的國家吧?國運真是不可限量啊!」
樂工為他歌唱《南風》。季劄說:「美好啊,博大坦蕩!歡樂卻不放縱,大概是周公東征時的樂歌吧!」
樂工為他歌唱《秦風》。季禮說:「這樂歌就叫做正聲。能作正聲自然宏大,宏大到了極點,大概是周室故地的樂歌吧!」
樂工為他歌唱《魏風》。季禮說:「美好啊,輕飄浮動!粗擴而又婉轉,變化曲折卻又易於流轉,加上德行的輔助,就可以成為賢明的君主了」
樂工為他歌唱《唐風》。季禮說:「思慮深遠啊!大概有陶唐氏的通民在吧!如果不是這樣,憂思為什麼會這樣深遠呢?如果不是有美德者的後代,誰能像這樣呢?」,
樂工為他歌唱《陳風》。季禮說:「國家沒有主人,難道能夠長久嗎?」再歌唱《鄶風》以下的樂歌,季禮就不作評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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