詞曲選(二)─辛棄疾〈賀新郎〉

銘傳大學‧應用中國文學系

大三必修‧詞曲選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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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記範圍：辛棄疾〈賀新郎〉

辛棄疾〈賀新郎〉

綠樹聽鵜鴃，更那堪，鷓鴣聲住，杜鵑聲切！
啼到春歸無尋處，苦恨芳菲都歇。
算未抵人間離別：馬上琵琶關塞黑，
更長門，翠輦辭金闕。看燕燕，送歸妾。

將軍百戰聲名裂，向河梁，回頭萬里，故人長絕。
易水蕭蕭西風冷，滿座衣冠似雪，正壯士悲歌未徹。
啼鳥還知如許恨，料不啼清淚長啼血。
誰共我，醉明月！

翻譯：

樹上傳來鵜鴃的叫聲，更何況鷓鴣聲止的時候，而杜鵑鳥叫得更加淒厲。當們啼到春末無法再啼，可恨所有的花朵都已謝了。應該比不上人間的分離；王昭君在馬上彈奏琵琶，邊關一片黑暗，更有長門宮的香車已經辭別帝殿。只見一隻隻的燕子飛過，正是衛莊姜送著妾婦回去。

將軍經過多次的轉戰，身名俱裂，向著河梁送別的地方，回頭遙看，朋友們都成永別了。易水一蕭颯，西風冷勁，滿座的服飾都是白雪一般，此番壯士的悲歌，永遠無法唱完。啼鳥假如明白這如許的感慨，相信不會啼淚，而要啼血了。誰能伴我一起，在明月下醉飲呢？ 

賞析：

此詞是送別其族弟茂嘉之作。用歷史上五個生死離別之事以突出自己與茂嘉別離的沉痛。

首尾以啼鳥相呼應，描寫暮春淒厲暮色，中間引述歷史故事，鋪敘古代種種人間離情別恨，借送別族弟，抒發美人不遇、英雄名裂、壯志難酬的義憤。筆力雄健，沉鬱蒼涼。

全詞共有五處引用典故。上片「馬上琵琶關塞黑」用漢代王昭君遠嫁匈奴的典故。設想一下，王昭君背井離鄉，遠赴荒漠，獨自馬上彈琵琶進入邊關時的畫面，是多麼淒涼孤苦；「更長門翠輦辭金闕」用陳阿嬌失寵的典故。「看燕燕，送歸妾」用莊姜送戴媯的典故，春秋時衛莊公之妾戴媯生下一個兒子完，立位不久被害，戴媯被迫歸陳，莊公夫人莊姜親自為她送別，兩人分別時抱頭痛哭，而詩經中《燕燕》一詩，寫的就是這件事。

下片「將軍百戰身名裂」用漢武帝時名將李陵的典故，漢將軍李陵苦戰匈奴兵敗，後投降；其好友蘇武南還大漢時，李陵對蘇武說：「異域之人，一別長絕。」「易水蕭蕭西風冷」用荊軻事。